弗林终于认罪，“通俄门”调查持续进行中… , 本文系商业周刊App付费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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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也许刚刚确信，即使他遭到解雇，他的调查也会继续下去

“此举将引发舆论激烈回应，它看起来极其令人反感，就像尼克松的‘星期六之夜大屠杀’一样

12月1日，特朗普总统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与调查团队达成一项认罪协议。

这标志着特别检察官罗伯特·穆勒(Robert Mueller)对“通俄门”的调查取得重大进展。

它或许也为穆勒提供了一些免于遭总统解雇的保护——并有助于确保他的调查将继续下去，即使有一天负责领衔的人不再是他。

迈克尔·弗林

弗林对一项罪行供认不讳——他承认此前在接受联邦特工问询，调查其在2016年12月与俄罗斯驻美大使的接触情况时作了伪证。考虑到弗林可能犯下的其他潜在罪行，比如他没有披露在任职白宫高官期间曾接受一家土耳其公司提供的数百万美元资金。在许多人看来，弗林认下了这桩相对较轻的指控，这意味着他恐怕还兜着些更为重大的事情。

调查思路

随着穆勒的调查日益迫近特朗普的核心圈子，坊间纷纷猜测，特朗普可能会设法终止这项调查。

弗林认罪或许会加大这样做的难度。

首先，这表明穆勒正在取得进展。目前在杜克大学法学(Duke Law School)执教的前联邦检察官塞缪尔·比尔(Samuel Buell)表示，“任何理性的检察官都会意识到，在当下这种政治环境下，获得一些进展有助于抵御批评，避免给人留下诸如检察官正在浪费公帑，一无所获这类口实。”

此外，正如目前任职于科尔·肖茨律师事务所(Cole Schotz)的前司法部检察官迈克尔·温斯坦

(Michael Weinstein)所言，弗林这么一认罪，也使得特朗普很难解雇穆勒——这样做必然招致外界指责总统在掩盖真相，并引发一场宪政危机。温斯坦表示，“此举将引发舆论激烈回应，它看起来极其令人反感，就像尼克松的‘星期六之夜大屠杀’(Saturday Night Massacre)一样。”他所指的是理查德·尼克松总统(Richard Nixon)在1973年解雇特别检察官阿奇博尔德·考克斯(Archibald Cox)，试图以这种方式终止他对水门事件的调查工作。

在1972年的总统大选中，为了取得民主党内部竞选策略的情报，以美国共和党尼克松竞选班子的首席安全问题顾问詹姆斯·麦科德为首的5人闯入位于华盛顿水门大厦的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办公室，在安装窃听器并偷拍有关文件时，当场被捕，由于此事，尼克松于1974年8月8日宣布将于次日辞职，从而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因丑闻而辞职的总统

即使穆勒被迫走人，其团队也能提供调查思路，供其他检察官或调查人员继续展开问询。

弗林的认罪协议明确要求，他需要密切配合的不仅仅包括联邦调查人员，还包括了州和地市一级的执法人员。这种合作包括接受测谎测试和参加“秘密执法活动”。此外，穆勒也为有意向特朗普竞选团队前主席保罗·马纳福特(Paul Manafort)提起洗钱指控的州检察官提供了一张行动路线图。

穆勒对马纳福特的调查发现，一系列不定期电汇从此君在塞浦路斯开设的银行账户转入多家美国公司。

马纳福特转账的数额表明，有些资金被转用于其他目的。

穆勒没有提起涉及资金去向的诉讼。但他将相关细节写进了诉状，由此为后续起诉埋下伏笔，或许也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供州一级调查部门循迹追查。

总统或许可以赦免被判定犯有联邦罪行的人，但只有州长才有权赦免那些根据州法律定罪之人。温斯坦表示，对于纽约州检察官来说，“马纳福特的案子就像是一个法律上的草坪人偶(Chia Pet)—只要添点水，它就会茁壮成长。”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小赛勒斯·万斯(Cyrus Vance Jr.)正在调查特朗普竞选顾问史蒂夫·克尔克(Steve Calk)经营的一家银行向马纳福特提供的数笔不寻常的房地产贷款。纽约州总检察长埃里克·施耐德曼(Eric Schneiderman)也在进行另一项与特朗普总统相关的调查。

新问题

在弗林认罪之后，特朗普的反应引发了一个新问题：总统是否有妨碍司法的行为。

在弗林出庭的第二天，特朗普发推称，他之所以开除弗林，正是因为他向联邦调查局(FBI)撒了谎。有些律师认为，这提供了一个新证据，能说明总统知道些什么以及何时知晓，法律专家表示，穆勒能否正式指控特朗普妨碍司法，可能取决于总统在解雇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时是否知道弗林的非法活动。在没有潜在罪行的情况下贸然提起妨碍司法的指控，这是有问题的。为确定这种指控的合理性，批评人士或许会要求检方明确告知特朗普或其竞选官员究竟犯下了什么罪行。许多人已经声称，合谋本身不是一种犯罪行为。在弗林达成认罪协议仅仅几天后，特朗普的私人律师约翰·多德(John Dowd)就开始放出风声说，根本就不能指控一位在职总统犯有妨碍司法罪。

詹姆斯·科米

此外，穆勒也在审查选举前的行为。彼时，特朗普还是一位私人公民，不能享受总统办公室提供的那种行政保护。如果穆勒发现有确凿的证据表明特朗普的竞选活动确实接受了俄罗斯的帮助，他就有可能起诉特朗普竞选团队官员图谋获得外国的非现金捐赠。倘若穆勒的团队发现特朗普团队在竞选期间与俄罗斯方面达成了任何补偿交易的证据——要么是更改共和党党纲，将其调整得对俄罗斯更有利，要么是做出某种承诺，以诱惑莫斯科帮忙狙击（当时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他们将站在一个更加强有力的位置上。

仅凭弗林一人认罪，或许不足以推进妨碍司法或合谋起诉的进程。

检察官可能需要一些涉及其他高级助手的证据，比如“第一女婿”贾里德?库什纳(Jared Kushner)。前联邦检察官雷蒙德·巴农(Raymond Banoun)指出，“除非你有录音带，否则的话，你就需要一些比迈克尔·弗林更有说服力的证人。”

一些专家认为，穆勒的调查现在几乎肯定已经超越了这一步。曾经在保拉·琼斯(Paula Jones)性骚扰案中为前总统比尔·克林顿(Bill Clinton)辩护的华盛顿律师艾丽·萨宾(Amy Sabrin)表示，“在调查结束之前，穆勒将要求当面问询总统，甚至可能会要求他宣誓。到那时，特朗普究竟会怎样做？”

撰文：Greg Farrell、Tom Schoenberg、Neil Weinberg

编辑：郭艺欣、黄琬钧

翻译：任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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